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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像个忠诚的战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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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作者:英雄合击私服 |
文章来源:www.zhaokf.com |
更新时间:2010-8-17 16:06: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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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人将死之际,曾经发生过的事会像电影特效一样,在脑海里不停地回放,即便是那些已经被遗忘了的片段,有的人会含笑离去,有的人会痛哭流涕,也有的人会怅然若失。 其实回忆真的是个好东西,它让人在感悟生命的过程里拥有了足够的实证,无论是痛苦还是快乐,浓烈还是清淡,得到还是失去,都蕴伏于生活的每个细枝末节里,开枝散叶,摇曳着影响人们前行的足迹。 洒脱的放下这些,轻松上路似乎成为一种奢望,而且内心深处大多数人也不愿意这样去做,因为那些往事,不管是非曲直、好恶参半,都是独属于他们的财富,不愿忘怀,不忍抛却! 小时候,他出生于一个令人艳羡的家庭,母亲是市委的三把手,手中握有实权,父亲是钳工,开了一家机修厂。这样一个权、钱都不缺的家庭里自然少不了别人的恭维和世俗的诱惑,于是他们家可以第一批住进暖气楼,可以拥有许多人不敢奢望的家用电器,可以使用九几年才普及起来的电话,只是这个家庭同样缺少和睦的音节,日子在父母成天的吵架中度过,而最终的结局是他被法院判给了父亲、辗转到了祖母的两间小草房里,在那冰冷的硬抗上嚎啕大哭。 后来祖母告诉他那阵他真的很能哭,那一年他三岁…… 家庭条件急转直下,进口奶粉换成了小米粥,曲奇饼干换成了粗面馒头,年轻麻利的小保姆也变成了年迈苍老的奶奶,他变得很脏,鼻涕口水沾满前襟,衣服也慢慢有了补丁…… 渐渐的,他不哭了,慢慢学着适应周围的一切,可以很香甜地啃着干涩的窝头,可以很舒服地睡在有虱子的土炕上,可以和祖母养的小黑狗在泥水坑里打滚儿……。 父亲整天忙于工作及重建家庭的事情,祖母更是任其放任自流。 他成了没人管的野孩子,饥一顿,饱一顿的继续着他的童年,对他而言每天最大乐趣就是和邻居家的小伙伴玩耍,就是上街对面白胡子爷爷的菜地里偷柿子吃,就是骑着小黑狗当大将军…… 父亲组建了第二个家,并且第二年把他也接到了那个新家里。 父亲让他向那个陌生的阿姨叫妈妈,他死活不干,叫嚷着:这不是我的妈妈。 他挨了耳光,但依然不改口,最后他胜利了,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像个忠诚的战士! 只是“胜利”的代价是他在这个所谓的家里备受关注: 那个叫姥姥的老太太会在一家人吃鸡肉的时候往他碗里夹上头很大的鸡蒜,不知好赖的他居然还吃得津津有味; 那个叫哥哥的人会用弹弓子打他的脚,让他“跳舞”; 那个叫表姐的女孩会把他推到冰冷的河水里; 那个叫姥爷的老头一直叫他犟种,还会在他面前吃些糖果,却只是叫他眼巴巴看着…… 那一年他六岁。 再后来他上学了,班级里的小同学都穿的衣履光鲜,唯独他穿着很破的衣服,带装着大酱和白饭的盒子。 同学们嘲笑他,不只因为衣服和午饭,他没有任何特长,除了弹玻璃球以外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多才多艺的小伙伴们用电子琴弹:世上只有妈妈好,用小提琴拉着好听的儿歌,用长号吹国歌……;他长得很丑:大脑袋,细长的脖子,窄窄的肩膀,面黄肌瘦的样子让老师看着都心疼,但年幼的他理解不了为什么老师说:没妈的孩子像草。 继母家被拴着的大黄狗对他很“热情”,经常朝他摇头摆尾,可当他走近却被狠狠地咬了一口,裤子破了他不敢和父亲说,父亲一直没有发现他破了的裤子和被咬伤的腿。趁家里没人时,他用硬胶皮管子狠狠教训了那畜生一顿,结果大黄狗以绝食向他的暴行抗争。长大后一次和父亲聊天时,父亲告诉他大黄狗那段时间天天以泪洗面,很是憔悴、痛苦。 不管怎么说,不爱护动物这件事倒是很快被“家人”发现了,于是他被扣上了心肠恶毒,顽劣成性的帽子,再次被遣送到了奶奶家,还转了学。 他很开心,又可以和奶奶家的小黑狗在院子里打滚了,又可以放学后和那群小伙伴疯了,又可以上街对面白胡子爷爷的地里偷柿子吃了…… 在学校里,除了学习成绩他没有任何特长,讲话也磕磕巴巴,不过在学校的大部分时间他很安静。他喜欢幻想,老是觉得自己以后将变成会绝世武功的大侠,不被欺负,专杀坏人;在奶奶家,那就是他的天下,他遗传了父亲手巧的基因,经常用家中各种废弃材料做各种“武器”,他制作的旋转飞镖杀伤力很“惊人”,是奶奶家小鸡儿们的噩梦,他做的弹弓子让很多唧唧咋咋的麻雀含恨九泉……,他做的“兵器”经常可以与邻居家小伙伴交换小手枪和变形金刚等,在院子里,他经常用条破床单披在自己身上,拿着自己做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踱来踱去,旁边永远跟着忠诚的小黑狗儿……! 班级里他经常可以考进前三名,每一学期最开心的时刻就是拿着成绩单等父亲从他的家来祖母这里看他,偶尔也会给他带些好吃的,他会把那些好吃的藏在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经常偷摸的和小黑狗分享。 但他从来不会像其他孩子那样向父亲提要求,也不会和祖母提。 他很害羞,很自卑,不敢见陌生人,像哑巴一样不会和别人打招呼,见过他的爸爸的朋友们经常会问他:你学习能跟上么?当父亲告诉那些人他的学习成绩在班级上名列前茅时,叔叔阿姨们会露出吃惊的表情。 父亲开心时会给他买一种叫小豆羹的食品,运气好的话还可能吃到用勺子挖的冰琪琳,虽然他从没和父亲说喜欢吃这东西。 学校里一年一度的运动会和元旦联欢会是他最难捱的时候,因为别的同学会带很多好吃的来学校,而他什么都没有。 班主任会一年一度展现她的善良,由班级其他小朋友凑出来的诸如:旧衣服,书包,玩具等捐给家庭条件不好的小朋友,并且后者要拿着这些东西挨个感谢那些捐赠的同学,他就是被捐赠的对象,后来他才知道虽然父亲不开工厂,但收入却还是比大多数小朋友爸爸的收入高很多。而那“游行”酬谢的时刻总让他感到很难受,年幼的他无法描述那份感觉,因为不会明白什么叫“尊严”,只是单纯的难受!他好希望能快点长大,可以赚好多钱,可以变得很强,没有人能看不起他。 家里的亲戚对他“很好”,只是除了三婶,因为三婶家的好吃的很多,尤其是那种散装的甜面包,他一闻到那股香味就会很馋,他很讨厌自己这馋嘴的毛病,觉得自己没出息,三婶从不会把这些好吃的给他。大娘会把一些堂兄穿旧的衣服给他,那些衣服很大。姑姑会给他买很多好吃的,也会给他一些零用钱,虽然只是偶尔,但他也会觉得很幸福,他会把这些钱给奶奶,这时奶奶脸上的皱纹会笑成一朵很慈祥的花,在他眼里,谁对他好,他就要报答,反正对他好的人不多,也报答的过来,这想法一直陪着他走着以后的路。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他开始喜欢偷偷看那个叫莹莹的瓷娃娃样的小女孩,她很漂亮,打扮的像个小公主,班级里别的男生都喜欢和她一起玩,只有他不敢,莹莹的妈妈是市公安局的,爸爸是地税局的主任,班主任对莹莹就像对自己的女儿一样好,他希望有一天他也可以穿的像个小王子一样站在她面前和她一起做游戏,保护她不被坏人欺负,他会有很多让她欣赏的才艺,还会讲很多故事给她听。他一直相信那一天会来的,因为他在默默的努力,他发誓自己在任何方面都要比别人强…… 都远去了,别人眼里苦涩的童年在他看来还是那么值得回味,还清晰的烙在他的心坎上,他相信上帝是公平的,必然会在一些方面弥补着他命运里的缺失,而如今那个倔强的孩子依然在漫漫人生路上奔波辗转,为了童年那个比别人强的梦,也为了明天的幸福,即便“幸福”是那样的遥遥无期…… 人总该学会善待自己,不是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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